二十五 两校合并

高松年通知我去校长室，当面吩咐我：曹主任，你到小黄村去接南昌大学法学系的师生，接着说：“南昌大学的法学系将要并入三闾大学了”。他还说“幸亏我们学校的场地足够大，要不然还真的装不下他们”。我问“为什么要与三闾大学合并”？高松年就回答说“还不是因为战事，日本人要进攻南昌了，南大法学系就选择了偏安的三闾大学来做为就读之地”。我说“我回系里去串一下课吧”？高松年说“这个就不用了，我刚才看了哲学系的课程表，只有你和毕诗雅这两天都没有课，才决定抽调你和诗雅去迎接南大的师生，你不必另行串课了，你和毕诗雅现在就出发去接他们吧”。我转身刚要去通知毕诗雅，高松年又叫住了我，他嘱咐说“电话里说，他们已经走到了小黄村附近，离学校只有几十里路程，路不太好走，你和诗雅雇两顶轿子，只负责引路就行，其实轿夫们都熟悉这段路，你不过是代替我去接一下”。

我和诗雅坐上轿子就出发了，大约走了十几里地，迎面碰上了一支队伍，大约有二百多人的样子，我让轿夫停下，带着诗雅迎了上去，带队的是一位女教授，她打扮时尚，姿态优雅，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她伸手与我握着手，然后她自我介绍说：苏纹纨，法学系教授。我一听就愣住了，仔细地打量着她，真的与围城里的苏纹纨长得模样相当，她看到我的表情就问“你以前见过我吗”？我赶忙回答说“不，没见过”。为了掩饰我就问“你们一共来了多少学生”？她说“大约220多人，这次有不少学生辍学了，也真是没有办法，这场该死的战争”！我灵机一动，就问道“苏教授的家人也来了吗”？她说“我还是单身，还没有家人”。说着她就叹了口气。我看出她与曹元朗离异了。就大声招呼学生说“跟我走”。然后让苏纹纨和毕诗雅各乘一顶轿子，而我跟着学生的大队步行，看着学生从我面前走过，这时就听见一个学生在大喊“唐小芙，你快点儿跟上”。我转头一看，一个女生提着个旅行箱，带着个小提包，走得有些吃力，就走过去帮着她提了大旅行箱，然后就问“你叫唐小芙吗”？她点了一下头，我仔细看后，确实与围城里所描绘得模样差不多少，就和她并肩而行，我小声说“苏教授说自己还是单身，她以前没成过家吗”？唐小芙犹豫了一下说“以前表姐认识过一位留学生，叫曹元朗，后来她们就分开了”。我一听她的话就明白了。只有十几里路，中午时分我们就到达了平城，我连忙喊住大家说“这里是平城，还有一里路就到学校了，大家去买些必备的东西，洗一下澡，换一下衣服，再理个发吧，然后去吃点儿东西”。

中午。我请毕诗雅和苏纹纨共进午餐，我就问苏纹纨说“你是在哪国留学的”？她说“法国里昂大学文学系”。我问“怎么交起了法学专业”？她说“我兼修了法学硕士课程”。我又问“你的主专业是什么”？她说“中国白话诗专业的博士学位”。我说“欢迎你，苏大诗人”！她笑着说“谢谢你，太过奖了”。我开玩笑说“以后我可以叫你苏小妹啦”。苏纹纨不解地问“苏小妹”？我笑着说“是啊，苏东坡的妹妹嘛”，两个女人一起大笑起来。

大约下午三点钟，我和南大法学系的二百多名师生来到了三闾大学，高松年和赵辛楣接了出来，他一眼看到了苏纹纨，就停了一下，他大步了过去说“欢迎各位”！然后伸手做出请的姿式，内心却波澜起伏。苏纹纨离婚后也时常想起赵辛楣，今天见了也是内心荡漾。。

我领着唐小芙，准备帮着她安排宿舍，我就问她“你现在是读大几”？她回答说“我现在是读大四，马上要毕业了”。我就随口问“毕业后要去哪儿高就啊”？她说“还没有想过”。我说“愿不愿意留在三闾大学教书，先从讲师做起”？她说“我和表姐一起来的，她在三闾大学任教，我当然也愿意留在三闾大学”。我说“那就别住学生寝室了，我帮你安排教职工宿舍”。她说“你有这么大的权力吗”？我说“我虽然没有，可是赵辛楣有”。她吃惊地说“赵辛楣？他也在这儿”？我说“不止是赵辛楣，还有方鸿渐”。我说着看到唐小芙的神色有些变化。她听了我的话，我就去找赵辛楣，把情况说了。他说“两校合并时，南大一些教授辞了职，教师严重不足，高松年嘱咐我在大四学生中挑选一些，你赶快写个报告就交给我”。

辛楣给唐小芙安排了教职员宿舍，让她到法学系做讲师，我想这下三闾大学该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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