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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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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的第一周还没过完,林北的“本愿寺显如”都还没统一日本,整个礼拜都没响过半次的手机竟然响了!本来有课时我都调成既无响铃、也无震动,表示我对课业和对授课教授的尊重,其实是掩饰我根本就没什么朋友会找我的事实;好不容易放寒假才调回一般模式,手机终於在过农历年前证明他的主人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死宅男,还是会有朋友相约的啊!我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望向手机萤幕,什么嘛,竟然是我老闆,也就是陈湘宜老师,害我有点受伤害又有点期待。

我瞬间联想到几个可能:打扫研究室?不可能,寒假耶,老师根本就没用到研究室半次。

帮她洗车?也不太可能,她好像回故乡了,不可能专程把车开来叫我洗车吧?再说她也没那么恶劣。

下面痒了?呵,如果是陈香仪打的就有可能。

奇怪奇怪,愈来愈诡异,管他的,接了再说吧,反正我也开始有点想念老师了。

“小平,你同学出事了,马上来东石,到‘吴氏蚵卷’那个路口的时候打给我!”

啥米!我心爱的同学之一出事了?经过期末考之后,虽然我还不知道刑总的成绩,但是回想起多数同学有志一同联手保护老师的情景,我可舍不得任何一个同学出意外啊!同学出事?到东石?啊贺!根据键盘名侦探小平的推理,难道是柯俊毅被姚雨葳抛弃,跳海自杀了吗?不然就是贪吃鬼何心瑜吃蚵仔噎死了!“谁出事了?”

我想了解多一点。

“来了再讲!快!”

陈湘宜老师只是一味地催促着我动身。

在我一生中,我曾经上天下海,经历过最美妙的性交经验,也曾经被诈骗下海,成为失去尊严的舞男;曾经拿过刑总99分奇蹟般的期中考分数,也曾经在第一次的性经验抽插6下就射精;我受过严格的延长射精训练,甚至还听得懂全世界只有少数人知晓、陈湘宜老师臭奶呆发音的国语。

在我一生经历过的古怪故事中,像这次般玄奇的少之又少,所有的开端,往往来自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人不去探究,自然后来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然而我是一个好奇心特别旺盛的人,不断追根究底下去,才发展成一件离奇的故事。

“臭小子,少在那边给我耍帅扮‘卫斯理’,快来!”

干,老师连透着电话通讯都能看透人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在中午11点出发,虽然是1月的寒冷天气,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机车到东石渔港附近,正午的太阳还是几乎把我晒伤了。

到了东石名产“吴氏蚵卷”

店门口的转角,如之前约定的,我拨了通电话给老师,手机才刚接通,斜对面一个戴着斗笠、全身包得紧紧的、连手臂都有袖套,正在剖蚵仔的欧巴桑突然对我招了招手,然后我拿着清心乌龙绿的手不禁一抖,“啪擦”,整杯饮料就掉到地上了,那双眼睛是陈湘宜老师的眼睛啊!“嗨,小平!”

那位欧巴桑开心地拿下口罩,赫然就是我们陈湘宜小妹妹!原来老师是嘉义县东石乡人,那白皙清秀的样貌,让人很难联想得到她是海港姑娘!“老师…”

我呆住了,你干嘛一副青蚵仔嫂的打扮啊。

“我穿这样很奇怪吗?”

老师除了脸蛋一样明艳动人,那身装扮简直是俗到爆表啊。

这时候,一位坐在她旁边的妇人也热情地走过来招呼,该不会是陈香仪吧。

“你就素我们湘宜的助理啰?欢迎欢迎。”

看到她充满皱纹的眼角,我想应该是老师的母亲,既然看起来也大我妈没几岁,就叫她伯母好了。

如果是十年前,对这种台湾国语的腔调我一定会在心中偷笑,不过经过一学期的法律课程陶冶,虽然还称不上虚怀若谷,但我已经学会了尊重多元文化和背景,更对眼前这位乡土味十足的欧巴桑教养出老师这样的完美丽人感到钦佩。

至於陈香仪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死白目,那应该纯粹是交到坏朋友,跟老师的家庭无关。

无暇表示我对老师放寒假还回故乡帮忙妈妈剖蚵仔的朴实感到惊讶,我只关心那个出意外的同学到底是谁?如果是柯俊毅真的因为被甩就跳海,除了痛心,我一定要往他脸上尻一拳,以教训他不懂得珍惜自己生命的愚行,何况大丈夫何患无妻;如果是何心瑜,为了节制她日益增大的罩杯,不让她成为巨乳症患者,我一定要小心盯她别再轻易屈服在美食的诱惑。

“是汤智伟。”

老师心疼地微微低下了头。

“大家可以回家啦!”

我心中浮现电影“力王”的画面。

干,汤智伟出事关我屁事啊!而且老师您伤感个屁啊!他一天到晚都想把他那根臭屌插进您诱人的青春小穴里,您还那么关心他干嘛?死了就算了啊!“先别说这个,我们先吃饭。”

老师和伯母熟练地收好工具,脱下一身专业又俗到有力的装备,招呼着我走进她们剖蚵仔的遮阳棚附近的一栋透天厝。

“哇!”

一看到满桌新鲜的海鲜,我忘情地发出惊呼。

不过,老师和她母亲刚刚都在剖蚵仔,那这整桌菜是谁料理的啊?“嗨!屌平~~~~”

熟悉的白目声音从厨房里响起,然后是陈香仪戴着隔热手套、貌似贤慧地把汤锅放在饭厅桌上。

不会吧,这个八婆也会做菜?而且看这整桌的料理,可不是三两下功夫做得出来的啊!“来来来,赶快坐下开动。”

接着一个长得像日本艺人梅宫辰夫的和蔼大叔也从厨房里走出来,我想这就是老师的父亲了,一脸正气凛然,又不失亲切,略为黝黑的皮肤完全就是讨海人的基本配备。

“你就是湘宜提起过的刑法神童小平啊,不错不错,看起来就很有正义感。”

老师的父亲满意地点了点头。

哇咧,老师敢跟双亲说她刑法课是怎么上的吗?他老爸会不会因为我搞过他女儿而毒死我?不过看他这热情的表情,饭菜里应该没有下毒。

“嚐嚐我们的特产蚵仔。”

桌上有豆腐荫豉蚵,加上不在桌上,但刚刚路口看见的东石特产吴氏蚵卷,呵,我又不是名侦探蚵男。

不管,先吃再说…天啊,超级下饭的!加上洋葱蛋炒沙公(一种螃蟹,秋天盛产,但四季皆有)、综合生鱼片、龙胆石斑味增汤,这根本是贵客级的待遇啊,还是老师家里平常都吃这些?“老师,这也太豪华了吧?”

我忘记廉耻为何物,在初次见面的老师双亲面前飞快地扒着饭,也很没礼貌地边嚼边问。

“你才知道,为了你要来,几百年才帮忙一次的陈香仪罕见地下厨了。”

老师一边剥着虾子壳,一边舔着手指亏了陈香仪一下。

“阿妹手艺还不错吧?”

伯母帮我添了第二碗饭,慈祥地微笑着。

手艺是不错啦,个性就有很大的问题。

我在心中吐槽着伯母,我知道陈香仪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欲女形象一定跟平常在家里的表现大相迳庭,想到以后自己如果有女儿,会不会也这样,我在心中苦笑着。

在伯父伯母讚赏的眼神中,我毫不客气地吃完第五碗饭,和他们、陈香仪说声再见,老师便开着她的奥迪和我往卫生福利部台中医院出发。

“汤智伟这傢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完全不想知道这个瞇瞇眼死胖子到底出什么意外,但既然都已经上了老师的车,也往台中出发了,我还是暂时封印起我对他的成见,故作大器地问。

“听说是被诈骗。”

蛤?被诈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我前两天看过他妈妈寄来的不起诉处分书。检察官不但不起诉诈骗的嫌疑犯,在不起诉处分书中还几乎是把责任都归因给汤智伟,洋洋洒洒写了近十页都在帮诈欺犯脱罪;他被骗了几十万,又深感自己念了法律系却还无法主张自己的权利,万念俱灰下才会自杀。”

“被诈骗,所以自杀!?有必要那么悲情吗?”

看着窗外的风景,我几乎已经忘了当初我被诈骗后也曾经食不下嚥、夜不成眠地担心债务的问题。

“喂,如果不是我帮你,搞不好你比他还早死。”

老师俐落地转了方向盘切换车道,我也因为惯性而稍微偏了一下身体。

唉,说得没错,要是没有老师,我搞不好也走投无路了,就算没有自杀,也会因为上课不正常面临被21的危机。

可是,自杀?这两个字完全不该和这皓呆傢伙扯上关连性,如果有得选择,他一定是在大逃杀中处心积虑要杀死其他同学,以求自己苟活的那种人,我不能想像他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像看出我心中的震惊与不解,也知道我与他的心结,陈湘宜老师补充道:“等等到了医院你别太白目。再怎么样他还是我导师班的学生,也是你同校同班、一同求知的好同学。”

唉,老师就是太慈悲了,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次差点被他给搞了,他根本没尊重过老师,只是把老师当做泄欲工具啊。

到了医院,简单和她的家属还有来探望的许育豪、吴亮益等等寒喧几句,我们便走进病房探视汤智伟。

天啊,我从不知道胖子也可以看起来那么憔悴,放寒假到现在才一个星期不见,他竟然和我纵欲过度的期末考之后那两天没什么差别,眼圈黑得跟团团、圆圆那两只猫熊一模一样。

“老师,钱不是问题,但是这孩子,唉,他连饭都不吃了。”

汤智伟的双亲简单和老师聊了几句,透露出事情的端倪,虽然我很讨厌他,却也从他双亲的不舍中开始有点同情他了。

汤智伟家境不错,在大一就有信用卡可以刷,也有全新的汽车用以代步,汤家当然也没轻易放过对方,已经请徵信社蒐集了对方的行踪和犯案的诸多证据,但是在诉讼上的攻防始终落於下风。

咦?一看到嫌疑人的照片,我和陈湘宜老师同时瞪大双眼、面面相觑,何心瑜这傢伙重操旧业了吗?诈骗汤智伟的傢伙赫然就是以前也干过援交诈骗的何心瑜!不对,再详细看了几眼,照片中的少女和何心瑜一样美丽动人,全身照中也看得出雄伟的上围,但是头发长度也好、气质也罢,都和何心瑜截然不同,嘴角的抚媚也是我未曾在纯真的何心瑜身上见过的,我可以确定这并不是何心瑜。

原来这傢伙也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低级嘛!难怪他会想自杀,诈骗他的嫌疑人长得跟何心瑜有八分像;到后来我终於了解,虽然当初他和何心瑜交往时,他总是在嘴巴上吹嘘何心瑜是他的禁脔,但其实他对何心瑜用情颇深,这次又遇到一个能在身上唤起当初美丽回忆的对象,他便一头栽了下去。

钱被骗光,感情被背叛,这些都还是其次,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检察官的不起诉处分书。

一般刑事犯罪,除了自己请律师提起自诉外,也可以到地检署表示要检察官为你提起公诉,虽然有个和申告铃长得很像、会害罗淑蕾委员按错的爱心服务铃,但其实两个铃都不用按,你只要跟法警表示你要提出告诉,法警就会让你填写一点基本资料,然后请检察事务官(简称检事官)询问你要申告的被害事实,由书记官纪录成笔录;然后再过一段时间,如果检察官觉得有必要,就会传你到侦查庭再做笔录。

如果检察官决定起诉了,案件就会系属到法院,这整个过程也就是一般说的提起公诉,告诉人完全不用花到一毛钱。

开庭时你就坐在法官正对面陈述,检察官代表国家追诉犯罪、坐在你右侧,被告和他的诉讼代理人(通常是律师)则坐在你左侧。

如果你不信任检察官,你也可以自行花钱委请律师提出自诉,也就是由律师担任你的诉讼代理人,以嘉义的行情,一个审级不管出庭几次,就是4、5万元,如果是检察官已经侦查中你才想要改成自诉,由於难度和时间压力增加,大概还要再加上一两万元。

如果检察官觉得没必要以刑法处理这个案件,可能连侦查庭都不会开,或者开完侦查庭后仅给你一个“不起诉”的裁定,那就是连进入法院审判的机会都没有;而刑事诉讼法规定要“起诉后”

才能请求附带民事损害赔偿,如果检察官给你不起诉处分,你损失的部份当然也就随着不起诉处分而无从提起。

当然你还是可以另外提起民事损害赔偿的告诉。

但是,如果对方名下没有财产、又没有汇进银行帐户的收入,即使你拿到民事胜诉的判决,也只是家里多了一张壁纸,比不上刑事上的判决有逼对方拿钱出来与你和解的威吓力,毕竟和解与否也是一个量刑的依据,通常不想被关太久的被告都会想办法和解。

汤智伟的对造叫做“杨惠晴”。

检察官在不起诉处分书里写道:“男女交往有金钱往来固属正常,以民事诉讼解决即可,并无以刑事诉讼解决之必要;至於借款部分,交易行为本就伴随相当之风险,在出借金钱时本应就此有所考量,况因金融海啸之影响,经济环境骤变,而导致还款能力欠缺,非能遽以诈欺之罪相绳等等…”

哇靠!如果不事先跟我说的话,我还以为这是被告的辩护律师写的答辩状咧!竟然教训起被害人了。

也就是说你自己敢借钱给人家就活该死好,人家没有说不还啊,只是现在还不起嘛;完全忽视当初对方怎么营造诈骗的氛围,甚至答应说一个星期就要还钱,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一毛都没还,也没在工作,毫无还款能力。

总之,种种让汤智伟陷於错误而交付财物的错误情状,检察官都不考虑,只一味地想要减少地检署的工作量,这还算是不起份处份书吗!?只见老师冷静地把整份不起诉处分书看了一遍,然后摇摇头叹息:“这是检察官的裁量权限,他有权决定不处分,我也很认真跟你说,提出再议也只是浪费时间,检察一体的真意到最后往往就是大家一起摆烂。这件案子看要不要另外提出民事诉讼,请求返还不当得利;想在刑事上有所主张是没什么希望了。”

汤智伟颓然躺在病床上,无神的眼神盯着自己脚趾,听完老师的分析,突然拿起电视遥控器,往墙壁上用力一砸!我并没有被他的暴力行动吓到,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在他丢出遥控器时,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我们谘询过律师,也是这样分析。”

汤妈妈道。

说得也是,以他的家境,能让他大一就开新车上下课,应该也不用请检察官提起公诉,自己请律师提自诉也不是问题,想必他们也试过了。

汤智伟的父母嘴里这样说着,眼神却还殷殷地盼望着老师有所表示,他们大概也耳闻儿子述说过陈老师的丰功伟业。

“律师说这案子牵涉到感情,又是诈骗惯犯的手段,她名下既无财产、官司又无胜算,都劝退我们。”

汤智伟的妈妈把我们拉到一旁低声道,不想再刺激汤智伟。

“老师,智伟很崇拜您,也说您很为学生着想,能不能救救这个孩子?他现在不是为了钱的问题在不甘心,是一种怎么讲、什么感情?”

汤妈妈推着汤爸爸,要他赶快回想起汤智伟怎么跟他们说的。

“法律感情。”

汤爸爸道。

“对对对,就是法律感情,就算她只被判要赔我们一块钱然后被抓去关,我们也觉得老天有眼。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啊!老师拜託了。”

汤妈妈红着眼眶拉着陈老师的手道。

哇,没想到汤智伟虽然一心一意想在课堂上当众干老师,藉以发泄他的欲望,私底下却还是很认同老师的教育方式的,甚至已经产生崇拜的心态。

我想汤妈妈的话语不是奉承老师才编出来的,我自己会每次跟老师做都爽到绝顶,我想也是基於这种突破伦常的禁忌心理;一方面老师的身体真的很诱人,一方面她的言行也真的是令人崇拜到想要完全佔有她,原来汤智伟也是内行人!

听完汤妈妈的请託,老师一把推开汤智伟的病房的门,朗声道:“汤智伟,我绝对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我赌上我的律师执照,一定帮你报仇,但是你一定要先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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